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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走到21号门口。这是一栋私人别墅，有
漂亮的花园和修剪整齐
的草坪。屋子左边铺着小卵石的院子里停满了豪华轿
车。
奥迪尔在门口接我们。
“我以为你们不来了……”
她挽起我的手臂。
“你来了我真开心。”
她领着我们穿过大厅，走进一部有着红丝绒内壁
的电梯。
“这部电梯很好。”爸爸说，“在我的办公室和
卧室问也该这么装一个。”
很明显，他想给自己撑点面子，不过*明显的是
，他还十分不安。他不是整领
结，就是正帽子。
*后我们到了屋顶的露台。几位白衣侍者端着色
彩宜人、气味芬芳的果汁和鸡
尾酒，在人群里翩然穿梭。女士们都穿着飘逸的礼服
，男士们则都是轻便的休闲运动
装。他们有些手持杯子站着聊天，有些坐在遮阳伞下
而轻声笑语。淡淡的阳光、和
煦的春风配上若有若无的轻柔音乐，气氛非常轻松自
在。只有我和奥迪尔两个孩子。
而爸爸，就像喝多了一样，对所有的人一一点头
哈腰、打招呼、握手，嘴里不
停地说：“乔治，确定无疑，请多指教。乔治·确定
无疑，请多指教。”
在那么多举止优雅的人们中间几经周旋后，我们
终于又和爸爸在露台边上碰了头。
“我跟你说，卡特琳，”爸爸一边把玩着他的呢
帽子，一边压低嗓门跟我说：“看
到那个倚着栏杆站的先生了吗？就是那个金色头发的
瘦高个，他可是有名的服装设
计师啊……还有他旁边那位穿马裤的先生，对，就是
那个，他是圣·多明尼克岛的
马球队员，他应该是刚从巴格泰尔比赛回来了……还
有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哦，
她是沙夏·纪特里的太太……跟她说话的那位先生，
他经营的酒厂里生产一种**
品牌的餐前酒，就是地铁广告里经常会看到的那个名
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酒的
名字：杜……杜旁……杜旁尼……”
爸爷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还有那个棕色头发的先生，那是阿里·康亲王
……至少看着挺像的……啊，
他真是阿里·康亲王吧！奥迪尔？”
“呃……是吧，叔叔。”奥迪尔不过是不忍心让
我爸爸失望。
然后爸爸整整领结，走上去尝试加入某一拨人的
话题。他暗棕色的条纹外套在
那些人的浅色春日装饰中是那么碍眼。
“昨天晚上我差点被我的宝贝赛车给害死。”那
服装设计师指着下面的一辆豪华
跑车说，“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得宝的车子。
”
“我就比较喜欢德拉汗的车子。”马球队员说，
“它的刹车没那么灵敏。”
爸爸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借此为自己打
气。
“我呢，”他那么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俏皮些，“
我一向习惯开前轮驱动的车子。”
他指了指视线内一辆停在路口转角处的雪铁龙。
可是大家好像都没听见他说的这句话。除了一位
端着盘子的白衣侍者：
“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偷您的车子。”
那是事实，那辆前轮驱动的雪铁龙动起来，在路
口掉个头就消失了。
“啊……”爸爸说，“是司机去买烟了……”
然后，他又转身继续尝试加入另一优雅人群的高
尚话题。
“前轮驱动的车子好就好在它的引擎。”
这句话跟他之前的那句发言一样奇迹般地在那群
人的淡漠里炯消云散了。
爸爸于是喝了好多的鸡尾酒以放松。奥迪尔始终
陪着我们。
“你的父母在哪里呢？我希望你能给我引见一下
，我们还没正式见面呢。”爸爸
突然对她说。
奥迪尔的脸红了。
“哦，你知道他们很忙。”她十分不好意思。
奥迪尔带着我们在诸位贵宾间穿来绕去，走到了
露台的另一边。
有几位类似爸爸刚刚提起的那种名人正围着一位
戴着太阳镜，身着浅蓝色洋装
的金发女士以及一位深褐色头发的先生。奥迪尔小声
地对那位金发太太说：
“妈妈，我给您介绍确定无疑先生。”
“哦，你说什么？”她妈妈的神情如此漫不经心
。
“很高兴认识您。”爸爸冲她鞠了个躬。
她透过太阳镜瞄了爸爸一眼。
“爸爸……这是确定无疑先生。”奥迪尔努力想
引起那位深褐色头发先生的注意，
“还有这位是卡特琳·确定无疑……我舞蹈班的同学
……”
“久仰了，先生。”爸爸说。
“您好。”奥迪尔的爸爸很轻很快地握了一下爸
爸的手，如果那样也算是握手的话。
然后他和他的太太就跟他们的朋友继续聊起来。
爸爸稍微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
不过他的热情并未因此消减。
“我们是……是坐前轮驱动的车子来的。”他突
然冒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就像灯塔上的探照灯光一样突兀。
安可瑞那先生扬了一下眉，而安可瑞那太太在太
阳眼镜后面什么也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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